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陳建忠先生主要講了三個方面的問題。第一是關于當前經濟發展和轉型升級的形勢；第二是關于機器換人的有關問題；第三是關于產品換代的有關問題。

在分析了當前國際國內的經濟形勢和環境變化以后，陳建忠先生指出：總體上來講，各個國家都把產業轉型升級放到了很重要的位置，主要有以下特點：第一，由實體制造向虛擬制造轉變?；ヂ摼W、云計算、物聯網等，為網絡制造、智能制造、全球制造提供了技術支撐，推動產業發展由“制造－創造－智造”轉變。第二，由生產制造向生產服務轉變。生產制造企業從簡單提供產品向提供生產服務轉變，包括提供方案設計、系統成套供貨等系列服務和利用網絡技術提供遠程技術服務。第三，由封閉技術研發向全球合作研發轉變。通過“研發外包”、平臺合作，實現研發資源優化整合與優勢互補，提高新技術的生命周期。第四，由高碳制造向低碳制造轉變。推行碳認證、碳標簽和碳關稅，推進制造業綠色化、低碳化，形成低碳產業體系。第五，由標準制造向制造標準轉變。企業競相把掌握核心技術的自主知識產權和自主標準作為重點，掌控國際標準話語權和擁有標準優勢

關于浙江經濟發展遇到的問題。陳建忠先生指出：浙江經濟現在總體運行在平穩的增長區間,但發展中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的問題仍突出。第一，經濟呈現結構性減幅。從2009年開始增速逐漸回落；勞動和資本投入增長率的下降；仍然依靠投資拉動經濟增長。第二，兩大主要矛盾——產能過剩、盈利較低。第三，三大風險——房地產、融資平臺、信貸風險。以上這些問題對浙江經濟的影響都是結構性的，我們稱之為五個“過度依賴”——過多依賴低端產業、過多依賴低成本勞動力、過多依賴資源環境消耗、過多依賴傳統市場和傳統營銷方式、過多依賴中小微企業。浙江的工業經濟，從總量上來說已經做到了天花板，但是價格卻是做到了地板。嵊州年產領帶3億多條，產量占全國的90%，占全球的60%，平均出口價格約4美元；大唐襪業年產襪子約175億雙，占全國總量的65%以上，全世界三分之一強，1個集裝箱13.6萬雙襪子6.8萬美元，平均單價約0.5美元；桐鄉濮院年產毛衫7億件，約占全國毛衫產量的50%，平均單價約十幾元；等等，不一枚舉。浙江工業發展還面臨以下幾個嚴峻的挑戰和制約：第一，土地資源緊缺嚴重制約浙江經濟發展。浙江省可用土地資源總量僅為江蘇的1/3、廣東的1/4；土地利用規劃2006—2020年凈增建設用地288萬畝（年凈增約20萬畝），用地供需矛盾突出。根據對我省過去五年財政收入、用電總量、GDP增長、投資強度、用地總量數據分析推算，年需新增建設用地約6萬公頃（90萬畝）。而且結構性、素質性、體制性矛盾依然存在，轉型任務艱巨。企業創新力和產業升級亟待增進，節能減排壓力依然較大。提高建設用地集約水平難度增加。中小企業為支撐，民營經濟為主體所形成的縣域經濟、塊狀經濟發展方式，存在空間分布較散，土地利用方式相對粗放，產業集聚度較低等，對建設用地集約水平的迅速提高提出了嚴峻挑戰。第二，能源緊缺、排放惡化制約浙江經濟發展。目前中國全社會用電量占世界總量的近20%。近年來我國能源消費快速增長，“十一五”年均增長近1.8億噸標煤，2012年一次能源消費總量已達37.6億噸標煤，占世界的約20%。浙江省一次能源自給率僅3.8%（當量值，2013年），能源消費的96%以上資源靠省外調入，無油、缺煤、少電且資源匱乏的省情決定了能源供應高度外向依賴的基本格局不可能出現根本性的改變。第三，質量效益制約。浙江制造業勞動生產率僅為美國的1/5、日本1/4，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013年浙江規上工業增加值率19.3％，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7%），比美、德、日等發達國家低25個百分點左右；浙江規上工業主營業務收入利潤率僅為5.8%，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013年全省規上單位工業用地（畝均）增加值85.8萬元，90個縣（市、區）中畝均增加值在100萬元以上的縣僅占21.1%，50萬元以下的占16.7%。第四，人才技術制約。首先，勞動力素質長期低端供求。低層次的產業結構造成了對低成本勞動力的依賴性需求。近十年，我省增加了800多萬外來勞動力，其中81.9%的學歷在初中及以下。另外，技術創新投入長期低端維持。2013年，浙江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中有科技活動的企業只占35%左右，有科技機構的企業只占20%左右；科技活動人員中擁有高中級職稱的只占20%左右；模仿創新為主，缺乏自主創新能力；技術創新、管理創新、營銷創新不夠。第五，管理、資金、品牌制約?！敖涷炇焦芾怼?、“家族式管理”成為瓶頸；民間融資信任喪失，融資機制失效；互保企業資金鏈風險加??；中小企業貸款難、貸款成本高企；大企業規模差距很大。如娃哈哈營業收入僅相當于可口可樂的1/4左右、吉利僅相當于豐田的1/10左右；浙江前10位的品牌價值之和為1330億元，仍然不足“可口可樂”的1/3等等這些都是案例。

從上面的分析中我們還可以發現浙江經濟發展面臨的三大新變化。一是新常態的變化，包括增長速度的“新常態”、發展動力的“新常態”、結構調整的“新常態”；二是新科技的變化，尤其是第三次工業革命帶來的移動互聯網、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機器人、新能源等等；三是新趨勢及變化；如：城市化進程、全球化與中國崛起、全球高端制造中心、強大的電子商務產業集群、環境問題、健康問題、水資源加速短缺問題等等。

那么，浙江工業發展的途徑和出路在哪里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發展現代工業。要在優勢產業中大力推廣現代制造模式和新型商業模式，推動產業向中高端升級，提高工資水平；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高新技術產業、高技術服務業，提高科技創新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弱化工業發展對生態環境、居民生活的負外部效應。最典型的就是“機器換人”的問題。機器換人就是用技術更加先進、自動化程度更高的工藝設備來替換現有的相對落后的工藝設備，用先進裝備替代低端勞動力，進而提高企業的勞動生產率、產品質量和市場競爭力，其本質是以設備更新為載體的技術創新、工藝創新和管理創新，提升企業市場競爭能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皺C器換人”是先進生產力發展的必然選擇。主要的原因有三。第一，從生產工具來談，“機器人+機器”具有眾多的優越性——可以承受更高的勞動強度、接受更長的勞動時間、接受危險及有污染的工種，提高勞動生產率和產品合格率；可以節省人工成本、降低人工安全成本、健康成本。第二，從生產方式來說，網絡制造方式是先進的制造方式，具有節材、節電、節約污染處理成本，綠色安全生產等優點。第三，從先進的生產力來講，70后、80后及之后一些年輕人不愿意直接干簡單、辛苦的體力活。企業實施機器換人可以減少生產用工、有利于提高產品質量、有利于提高管理水平、有利于提高生產效率、有利于提升企業競爭力等等。

企業實施機器換人有五種主要形式。第一種形式是部分環節的“機器換人”。第二種形式是整條生產線的自動化改造。第三種形式是自動化生產線+工業機器人。第四種形式是實現機器設備聯網（機聯網）。第五種形式是實現整個工廠設計、供料、制造、倉儲、物流、輔助系統等全過程的聯網。目前，浙江省已經建立了機器換人的工作推進機制。一是實施分類指導；二是抓典型示范；三是資金扶持；四是機制保障。

機器換人工作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效。一是企業盈利能力得到明顯提升；二是工業勞動生產率大幅提高；三是企業技術改造投資平穩增長；四是就業結構得到優化。當然，當前機器換人推進中還存在一些問題。一是雖然工作已經得到全面開展，但仍有待深化。二是企業在機器換人推進中存在著四個誤區。我們說機器換人這么好，這么努力推動，為什么有的企業沒有換？為什么有的企業會覺得“機器換人”不合算？為什么有的企業不愿意換？是什么原因不愿換？這些問題的產生，實際上是在思想認識和操作上進入了誤區，主要有四個方面：只需要單一功能的機器人，但用了復雜功能的；盲目攀比求洋；花了冤枉錢；軟件開發的成本過高。下一步，我省將按照省領導提出的用5年左右時間努力實現產品智能化、網絡化、服務化全覆蓋，智能化、網絡化“機器換人”全覆蓋，營銷網絡化（電子商務）全覆蓋，高耗能高污染行業網絡化制造全覆蓋，“四個全覆蓋”的要求；一方面，繼續堅定實施行之有效的既有舉措，另一方面，不斷創新工作方法，將“機器換人”和“產品換代”工作全面推向深入。

關于產品換代的有關問題。產品換代是指采用新技術、新材料、新工藝對原有產品進行替代性研制的活動。在物聯網及互聯網大發展的狀況下，智能型、網絡互聯型、節能型、安全可靠型、超常功能型的新產品與“新產品+新服務”大批涌現，形成了產品升級換代的新潮流、新主流。我們要順應這個新潮流，加快產品的全面升級換代步伐。產品換代有很多途徑，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條：一是疊加新的功能，以一種產品為基礎，把其他功能疊加其上；或把不同功能的產品有機地結合起來，創造出新型的產品。多功能，可使新產品具有多種用途，既方便購買者的使用，又能提高購買者的購買興趣。二是嵌入信息技術，把網絡技術、智能技術與產品融為一體。三是優化產品的內部結構，產品朝簡易化、微型化、輕便化、巨型化等方向發展。四是使用新材料，應用先進結構功能材料、綠色可再生環境友好材料、納米和結構性功能材料、智能型仿生材料等來改進產品結構和功能，開發超常結構、超常功能的產品。五是與服務集成為一體，如裝備+軟件+在線服務為一體的系統流程裝備。六是利用節能環保技術，主要是開發智能型產品，用好各類軟件，利用大數據“云腦”管理技術。七是開發補短板的專用電子類產品，圍繞破解做強產業鏈的短板，開發各類專用集成電子產品。八是添加品牌時尚元素，以打造品牌為重點，與現代時尚、人們喜愛的傳統文化要素相結合的新型品牌與時尚產品。產品換代省內已經有很多成功的案例。例如溫州森馬服裝公司，它在國外自辦了五家服裝設計工作室，在國內還有一個200多人的服裝設計團隊，成功開發了1至3歲的木嘟嘟幼兒服裝、4至10歲的巴拉巴拉童裝兩大品牌系列。2013年服裝設計費支出3500多萬元，企業訂單與利潤保持了兩位數的增長。這是致力于系列品牌產品開發的成功案例。

從整體上來講，我們產業的轉型升級要把握信息化的機遇。信息技術的發展和應用，特別是移動互聯網、物聯網、云計算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突破和應用將給產業變革帶來巨大的機遇，不管是傳統產業還是新興產業，都要結合信息化這一大的趨勢。（陳建忠先生長期在浙江省經濟與信息化委員會工作，并擔任副主任。根據記錄整理，未經本人審閱）